一位墨西哥作家,Carlos Fuentes,記載他一次要去一個村莊,因為路途不熟,遇到一個農夫,就向他請教,問他到那村有多遠。那農夫舉目望一望天,回答說:「假若你在日出時從這裏啟程,現在就應已抵步。」
這農夫計時間,計距離的方法很特別奇妙,他不說約有多少公里,需要多少個小時,不用數據來衡量,卻用大自然的節奏及人的腳力來估計。這計算方法不是最準確,但卻是最純真,最原始,最有人氣,最親切。
曾幾何時,我們的祖先也是這樣,與大自然為友,熟悉時辰節令,天干地支,五行運作,中規中矩地與地球一起轉。他們的日曆就如《創世紀》所載:「過了晚上,過了早晨」便是一天,白天黑夜,清楚分明。為分別明與暗,晝與夜,天主造了兩個大光體:太陽和月亮,並造了星宿,擺列在天空,照耀大地 (創1:16-17)。太陽月亮和星星,是天主在創造人類之先,為我們預備的計時器,是祂送給我們的最原始鐘錶。
依循著日月星辰的運轉,人們安詳地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正如《聖詠》作者這樣向天主敘述:「你造了月亮以定節季,太陽自知向西邊沉墜。你造了黑暗,便有了夜晚,林中的野獸遂四出狂竄……太陽升起的時候,牠們各自逃避,回到自己的洞穴,安然臥下休息;於是人們外出謀生,各去勞動,直到黃昏」(詠104:19-23)。一切都是如此自然,一切都連接交替,和諧安穩,秩序井然。
《聖詠》十九首很生動有趣地描寫日出的燦爛:「天主在天為太陽設置了帷帳,它活像新郎一樣走出了洞房,又像壯士一樣欣然就道奔放。由天這邊出現,往天那邊旋轉,沒有一物可以避免它的熱燄」(詠19:5-7)。作者的想像很豐富:太陽晚上去睡覺,天主為它預備寢帳,又定時把它喚醒。這是古以色列人單純的想像,天真又可愛。睡醒了的太陽拉開帷帳大踏步出來,就如新郎出洞房,容光煥發、精神奕奕、喜氣洋洋。聖詠作者又把太陽比作年輕力壯、英勇威武的新郎,充分地表露出它的剛陽之美,卻又不失絲絲柔情,確實風韻獨到,耐人尋味。整個大自然都各就各位,隨太陽的升起和落下,盡忠職守,按時運轉,普照大地,毫無偏差。
莊子有謂:「天地有大美而不言,四時有明法而不議,萬物有成理而不說」。莊子如同聖詠的作者一樣讚嘆天地之間有自然大美,四時的交替、萬物榮枯都有一定的秩序,與聖經的讚頌,異曲同工。
今天我們對這秩序好像活厭了,覺得它無聊、死板,毫無新意,日復一日地不斷循環。又嫌它太慢,不夠刺激。我們顛倒日夜,我們要變,但又變得亂七八糟。我們沒有耐性等待開始與結束之間的曲折過程,不想付出起步與成功之間的努力。我們要求快速,第一時間,零距離。我們發明了快餐、即食麪、飛快的列車、高速公路、超音速飛機、超級電腦、人工智能;我們有速成班,有特快簽證、特快通道、速遞郵件。甚麼都要快。不過,這些加速的動作,好像並沒有給大自然留下太深的印象,對天主送給我們的最原始鐘錶沒有什麼影響。縱使我們心急,太陽仍然每天定時升起落下,地球還是喜歡照着它的古老周期繞太陽而行,月亮還是繼續它的節奏圓缺盈虧,日與夜仍是不疾不徐地循環,四季依然按老規則運作,天主也沒有改變祂的時間節奏,祂仍喜歡日復一日,周而復始地,每天細心照顧自己的子女,每天「賜給我們日用的食糧」,好像祂自創世以來,一代一代的照顧我們的祖先一樣。
請眾同禱
上主天主,求你垂聽我們的祈禱,仁慈地援助我們掙脫一切困擾。使我們因你聖子即將來臨而感到歡欣,不再被舊日的罪惡所沾污。因你的聖子,我們的主耶穌基督,他和你及聖神,是唯一天主,永生永王。亞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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